一套名为“西湖盛宴”的餐具，让江南的湖光山色惊艳了世界。凭借素雅的配色、细腻的笔触和精湛的工艺，“西湖盛宴”收获了广泛好评。因认为两家同行使用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字样对“西湖盛宴”构成商标侵权，玛戈隆特骨瓷（上海）有限公司（下称玛戈隆特公司）展开了维权。
近日，上海知识产权法院驳回了上海含山瓷业有限公司（下称含山瓷业公司）、上海含山陶瓷有限公司（下称含山陶瓷公司）的上诉请求，认定二者在商品链接、详情页面及产品外包装上多处使用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字样，侵犯了玛戈隆特公司对“西湖盛宴”商标（下称涉案商标）享有的注册商标专用权，判令赔偿玛戈隆特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共计7万元。
是否为商标性使用各执一词
法院判决书载明，2016年7月，玛戈隆特公司的关联公司与有关单位签订合同，承接“西湖盛宴肺骱？”主题系列餐具的开发、设计和生产等工作。
随着媒体对“西湖盛宴”系列餐具的报道，“西湖盛宴”系列餐具广为人知。此后，玛戈隆特公司对“西湖盛宴”进行了全方位知识产权保护。
2018年至2022年间，含山瓷业公司的微信公众号曾多次发布文章，介绍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系列产品，并在文中突出使用“Milandu”品牌。2021年，玛戈隆特公司对有关线上旗舰店进行取证。公证书显示，上述店铺在商品链接中使用了“西湖盛宴”字样，在商品链接、详情页面等多处使用了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字样。涉案店铺的经营主体为含山陶瓷公司，取证发票抬头为含山瓷业公司。
在完成取证等相关工作后，玛戈隆特公司以商标侵权为由，将含山瓷业公司、含山陶瓷公司诉至法院，请求法院判令二者立即停止生产、销售侵犯其涉案商标专用权的商品等，并索赔经济损失27万余元及为制止侵权而支出的合理费用近6万元。
含山瓷业公司、含山陶瓷公司辩称，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仅为其对所创作的商品花面内容及艺术主题的描述，并非商标性使用，而且在玛戈隆特公司注册涉案商标之前，含山瓷业公司、含山陶瓷公司也早已将其作为商品名称使用，即使该使用构成商标性使用，其也因在先使用而不应被认定为商标侵权。
使用含地名商标应注重区分
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，含山瓷业公司、含山陶瓷公司在被诉侵权商品页面的商品名称中直接使用“西湖盛宴”“西湖佳宴”等字样，在商品详情页面及商品外包装上突出使用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字样，该使用方式并非对餐瓷产品花面内容及特征的直接描述，可以起到识别商品来源的作用，构成商标性使用，易导致消费者产生混淆，构成商标侵权。据此，法院一审判决含山瓷业公司、含山陶瓷公司停止侵权行为，赔偿玛戈隆特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共计7万元，并刊登声明消除影响。
含山瓷业公司、含山陶瓷公司不服一审判决，随后向上海知识产权法院提起上诉，主张“西湖”作为地理名词，在近似比对时应当排除，排除后，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与被上诉人商标不构成近似，而且其对“西湖峰宴”“西湖佳宴”的使用构成在先使用并产生一定影响，被诉侵权商品起到识别商品来源作用的标识为“米兰度Milandu”，“西湖某宴”仅起到描述花面的作用，属于描述性使用。
上海知识产权法院经审理认为，进行商标近似比对时，既要进行对商标的整体比对，又要进行对商标主要部分的比对，故“西湖”作为“西湖盛宴”的主要组成部分，不能在商标近似比对时予以排除。含山陶瓷公司、含山瓷业公司提交的证据，不足以证明在玛戈隆特公司使用涉案商标前，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属于已经具有一定影响的标识。被诉侵权产品的花面描述为“江南春”“花语”，而且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盛宴”等并不构成瓷器类的通用名称、图形、型号，或者直接表示商品的质量、主要原料等特点。
今年8月31日，法院认为，含山陶瓷公司、含山瓷业公司与玛戈隆特公司属于同业竞争者，双方的销售渠道高度重合，含山陶瓷公司、含山瓷业公司的侵权行为足以造成相关公众混淆和误认，一审法院结合含山陶瓷公司、含山瓷业公司的主观过错程度、侵权行为表现、经营规模、经营时间等因素，判令其承担消除影响的民事责任并无不当，据此驳回了含山陶瓷公司、含山瓷业公司的上诉。
“这起案件中，‘西湖盛宴’因玛戈隆特公司的使用产生新的、能指示商品来源的含义并依法注册取得注册商标专用权后，他人在相同或类似商品上的使用就应当受到商标法规制。”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赵虎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，“西湖佳宴”“西湖峰宴”与“西湖盛宴”在文字、含义等方面都存在相似性，而且在同一种商品上使用，易使相关公众产生混淆或误认，构成商标侵权。同时，考虑到“西湖盛宴”系列产品具有较高的知名度，含山瓷业公司、含山陶瓷公司与玛戈隆特公司均属同一行业，具有竞争关系，应当知晓“西湖盛宴”系列产品的情况，其使用行为缺乏正当性。
“该案中，含地名或具有特殊含义商标对侵权纠纷中近似判定的影响值得关注。一般来说，地理名称或具有特殊含义的词语在商标中不具有显著性和可识别性，不利于商标的区分功能，因此在商标近似比对时应当予以排除或降低其权重。但是，如果这些词语已经因为商标权利人的使用而产生了新的、能指示商品来源的含义，并且已经依法取得注册商标专用权，那么他人在相同或类似商品上的使用就应当受到商标法的规制，不能以地理名称或特殊含义为由，排除其在商标近似比对中的作用。”赵虎表示，企业在申请注册商标时，应当尽量避免使用地理名称或具有特殊含义的词语，以免与他人的注册商标发生冲突或混淆。如果企业已经使用了这类词语作为标识，那么应当及时提交商标注册申请，并通过持续使用和广泛宣传提高其知名度和显著性，以增强其区分力和保护力。（本报记者 王国浩）
（编辑：侯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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